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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搭档凑过来看手机，赵明朋友圈里，周小晴穿戴粉色公主裙，嘴角沾着奶油笑得多甜。李雪梅却盯着相片旮旯——女孩手腕上那道红痕，和今早她遇见的如出一辙。

  今早课间，她看见周小晴缩在楼梯间，校服袖子卷着，臂膀上青一块紫一块。问起时，女孩抖得像片叶子：“摔、摔的。”

  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钻进初二五班的窗户时，李雪梅正垂头批改作业。红笔尖在周小晴的练习册上中止——又是通篇的空白，只在页脚有几道指甲抠出的月牙形凹痕。

  她昂首望向教室旮旯，那个穿戴洗得发白校服的女孩正缩在椅子里。周小晴的袖口磨出了毛边，显露的手腕细得像段枯柴，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灰败的暗影。这是李雪梅接手班级的第三个月，这个13岁的女孩一向像株见不到光的苔藓，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
  李教师，这些能阐明什么？他咂咂嘴，现在家长晒娃不都这样吗？朋友圈和实际有点距离很正常。

  距离？李雪梅的声响猛然提高，一个天天在朋友圈吃日料的孩子，会在校园抢同学剩余的馒头吗？一个被说成小公主的孩子，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痕吗？她的手在颤栗，把周小晴臂膀上伤痕的相片推过去，你看这些痕迹，清楚是人为的！

  老差人老王一向没说话，此时忽然指着朋友圈里那张游乐场相片：这裙子不对劲。他扩大图片，你看裙摆处的褶皱，还有领口的磨损，不像是新衣服。他又翻到那张西餐厅的相片，蛋糕上的奶油都化了，这光线也太故意，像是在哪个廉价布景拍的。

  警车停在老旧居民楼前时，楼道里飘来一股浓郁的霉味。墙皮脱落的公告栏上，贴着水电费催缴单，其间一张写着赵明的姓名，欠款金额扎眼。

  老王敲响302室的门，里边传来一阵短促的响动，像是有人在搬东西。过了好一会儿，门才开了条缝，赵明探出面，油腻的头发粘在额头上，目光警觉：你们找谁？

  派出所的，例行造访。老王亮出证件，目光扫过他死后——客厅里堆着杂乱无章的啤酒瓶，窗布拉得结结实实。

  谁他妈告发的？赵明的脸瞬间涨红，伸手就要推小周。老王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膀子，只听咔哒一声，赵明疼得龇牙咧嘴。